两座小城,一东一西。 东边小城,秦头楚尾。 一江汉水弯弯倚城东去,大部分时间里江水都是温润的绿。冬末初春的时候,慵懒的绿铺在河床上,水流声只有少数河湾走近了才听见,柔怯怯的。夏天,满河翠绿欢快流淌,河边垂钓、纳凉的人和戏水的娃儿使美丽山水更添一份生动。 江边的小城顺着山势而上,在魁星山达到最高点。错落的房屋被出奇不意的安置在每个最为适合的角落,有人说小城像是栽到山上的、像是长在山上石头中的,民谣曰“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土无三寸厚、地无百亩平”,小且局促的地理条件使小城显得艰苦,但小城的人们硬是在江边、山腰、沟边一切可以建造房屋的地方打造出了安乐窝,到了晚上点点的灯光从江边闪到山顶与天上的星星连成一片,美的倔强、坚定。 小城里熟悉的场景里盛满了我的喜怒哀乐。清风路旁,小小的我骑在父亲的肩头,望着妈妈拎着的西瓜,嘴里嚷着“爸爸买瓜、妈妈切瓜、慧慧吃瓜”,那是最幸福、无忧无虑的时光;教学楼里,年少的我背着大大的书包,在无知无畏中荒唐奢侈的挥霍掉了许多闪闪发光的岁月;外婆家的大晒台上,与一众表姊妹兄弟在繁星下欢笑、在雪中打闹……,丝毫都没有意识到有一天,我会离开。 离开了小城,在陌生城市中乡音总能让我感觉无与伦比的亲切,妈妈寄来的家乡的美食才能略为抚平我在每个佳节来临时候泛滥的小情绪。 成长就是不断割舍的过程,东边小城终成了故乡。 西边小城,汉江之源。 倚巴山靠秦岭、襟陇带蜀,交通便利。三千里江汉发源于小城外的一汪清泉,在兜兜转转、蜿蜒前行中渐渐变得大气壮观。古谣传唱“汉江汉江,千里苍茫,追溯渊源,肯道其详,源头有三,皆出宁强,源源不断断,气势日扬”。 许是同饮一江水之故,初见我就爱上这座隽秀、宁静的小城,玉带河环绕滋润的小城灵动富有生气,河边的柳树婀娜多姿,临水飘摇;东山以缓和稳重的走势伏在城边,春翠秋墨,山上的亭台楼阁掩映其中,远远望去,晴天是油画,色彩明艳,阴天好似丹青,古香古色。春天,云书西堤上樱花簇簇、秋天校场路边金桂飘香、冬天,汉水源、香坝里宛如冰雪仙境……小城处处是美景。 温和宜人的气候环境和南北交汇的地理位置的使小城的人们平和又真诚,内敛且质朴,我的同仁前辈们对我这个外乡人总是格外照顾,朋友知己更是以诚相待,令我怡然。在小城生活了十余载,从二十来岁的年纪到即将不惑,完成了最重要的身份转换,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收获了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在不知不觉中,我习惯了小城的节奏、风俗,也习惯了口味,成了“三天不吃酸,走路打蹿蹿”的羌城人。 我会在这小座继续生活,直至老去,在小城的大街小巷中穿梭,与小城一起经历四季轮回,感受岁月,与三五好友谈笑风生,回忆往昔…… 成长也是不断收获的过程,西边小城亦为我此心安处!(陕西省宁强县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 李慧)
|